云长流眼尾泛起淡了红。他本已欲控制情绪, 被关无绝这几声叫的差点又收不住。廊下两人影子交缠，关无绝抱着他，俯在他耳畔轻轻道，“您愿听听阿苦是怎么想的么？”
云长流沉默两息, 又看了一眼灯笼照耀下的房门，缓缓将手覆在关无绝环在他腰间的双手上，“进屋说话。”
两人一同摸黑进了房间, 周身顿时回暖。屋内并无其他下人，很是清静。云长流先引关无绝走到里间床上坐下，自己转身将案上的灯点了起来。
他举着火光回头一照，便见关无绝已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 抱在怀里。
教主走过去, 将灯台置于床头，顺手将护法怀里的衣袍捞过来叠好，“你想说什么。”
关无绝瞧着他片刻, 轻轻笑道：“无绝想说——教主好贤惠, 别人家的小妾都没您这样乖巧的。”
“有话好说。”
云长流淡然吐字，人已站到了关无绝身侧。后者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便依那人的意坐在旁边, 微侧过头，眼底干干净净。
关无绝忍不住又凑上去抱了教主一下, 无可奈何地道：“属下不过是在形式上守一份主从之礼, 可若论实处, 却是您一直在照拂着我, 迁就着我。可您难道不知道……莫说无绝已经习惯了把您当做教主来敬，就算是一个普通人被另一个人这般对待，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您总觉得我为了您受过伤病，遭过折辱，因而处处小心，事事思虑，毫无底线地一退再退。您不愿当我是下属，那也好，就算您当我是您的结发妻子——可这世上哪有人像您这么对待妻子的？”
“……”
云长流借着灯烛的光亮，慢吞吞地靠过去，伏在护法怀中闷闷道：“我……本就不知道寻常男子是如何对待妻子的。”
他神色黯然地轻声叹息，“……既然你更知道，真拿我当你的‘小妾’也无妨。”
这样的话都出来了，关无绝还能怎么办？教主越是这样纵他，他就越是怜惜，越是想敬着捧着不敢亵渎，没想到一来二去，还是让教主为难了。
关无绝只好苦笑着揉了揉云长流的长发，感慨道：“那天属下是说了些胡话。可是无绝又怎会真的想让您待我不好，又怎会非要您变得残暴纵欲如魔头？”
“属下只是想让您知道，”他轻轻捧上云长流的脸，手指贴上细腻肌理时关无绝的心跳得很快，浑身的血也在发烫，双眼却更加明亮逼人，“在属下这里，您可以多任性一些。这世上别家侍君能玩的花样，无绝都玩得起，也愿意陪您玩。”
他们的距离近得很，呼吸交错间，关无绝认认真真地望着云长流：“这不是因为主从之道，而是因为……我倾慕您，我爱您。”
说着他就含笑往云长流的唇瓣上亲了一下，“长流，我爱您。”
云长流猛地抱住他，闭上眼用力回吻过去。烛火曳动，唇舌交缠，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墙上，如旖旎的黑色奇花在静夜中无声吐苞。
不知何时他们的气息都乱了起来。关无绝已经被压在了床上，黑眸氤氲，唇上水光潋滟，嗓音透着些诱人的哑，“属下从不委屈，所以，您也别委屈自己。”
云长流的衣襟已经被扯散，他早已情动，喘息中带了几分隐忍之意。关无绝脖颈略仰，趁机抬手拽下了他的腰带，“如果您忍让太过，属下实在会忍不住想——倘若教主未曾喜欢我，定会比现在自在百倍。”
“这样，又怎么能安心被您宠着？”关无绝抿着唇笑，眉眼弯如新月，“您说是吗，教主？”
原来都是历尽千帆后的顾虑太过，珍惜太过，才至这般互相诚惶诚恐，互相小心翼翼。
偏偏又互相看不得对方的惶恐和小心，恨不得将自己一降再降降到尘埃里，便是仰望着对方的光辉也是心甘情愿。
云长流目光灼热，关无绝见他默许，更大胆地褪他衣袍，“教主，我们往后……各进一步罢。”
寻常人是各退一步，他们却该各进一步。
云长流终于点头，道：“好。”
可他却在这时，按住了关无绝的手。
关无绝露出疑惑之色。只见云长流抽身而退，自床头翻出自己随身带来的包袱，淡然从里面摸出一物。
那分明是一捆红色的细绳，落在云长流白皙的手掌中，颜色分外鲜艳。关护法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不是那天，他拿去刺激教主的绳子么！？
教主怎么会来访万慈山庄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偏偏还要在这种时候拿出来！！？
关无绝大受惊吓，短短时间内心思百转：难道，难道教主真的想通了，今夜想玩点狠的——
“来。”
下一刻，云长流就将那绳子往关无绝面前一递，一本正经道，“捆我。”
关无绝：“……！？？？？”
“把你那日所说的，想要本座对你做的事情……先在本座身上试一遍。”
“………………”
在关无绝死灰般的目光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云教主还在犹自慢条斯理地回忆，他微微皱眉，“捆上，吊起，鞭……这里没有鞭子，不知用逐龙可否……”
关无绝眼前一黑，连忙扶住了床沿。
——我的好教主您在想什么呢！！？把后室里玩情趣的鞭子和上阵同敌手过招用的鞭子弄混是会出人命的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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