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到针落可闻。
跌坐在地上的陈磊从心底产生了异常荒谬的感觉。
“你说方清雪利用我？”陈磊自嘲一笑：“那也要我有东西让他所图，就连......”
最后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本能告诉他不能提及无字书，尤其不能在孙斌面前提起。
虽然他至今没有弄懂这本书，但不代表他看不出这本书的价值。
但陈磊转念一想，却又在脑海内闪过有些诡异的想法——她要是有所图的就好了，起码我不会至今也看不透她的想法。
方清雪看起来就像寒潭静水一样，根本看不出她心底的暗流涌动，也无从得知她心中所想。
有时候陈磊也弄不清她为什么接近自己，几度救自己于水火之间，却丝毫不图回报。
面对陈磊的质疑，孙斌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她是不是总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下你，让你心生感动。”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我不会相信你的！”陈磊冷笑一声，争锋相对的望向孙斌，显然被孙斌居高临下的样子激怒了。
孙斌面色平静，继续说道：“她是不是对你说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让你误会她对你有意思。”
陈磊不说话了。
孙斌又道：“她是不是总是有秘密不说出来，有心事不告诉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够了，你神经兮兮的话语真令人恶心，别想动摇我。”陈磊猛然站起，怒视着孙斌，大吼道。
“既然你心中没有动摇，为什么会发怒，回答我。”孙斌笑笑。
陈磊心中一颤，立刻有一种被迎面浇了一头冷水的感觉，说不出来。
或许有些事情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今日孙斌提起，他却骤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方清雪这个人。
这分明不是一种足以相互信任的关系，更像是所谓的利用。
孙斌将陈磊心中复杂的心理活动尽收眼底，却并不点破，只是淡淡道：“或许你会想要和我下一盘棋局，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关于方清雪的秘密。”
“如果输了呢。”陈磊下意识问道。
孙斌笑了，那笑容间带着嘲弄的意味：“那只能说明你自不量力而已，有些秘密根本不配给低贱的人知道。”
“为什么不呢？”陈磊面色阴沉不定，还是果断答应道：“人会因为无法知道的事情烦躁苦恼，但是若是能得到答案的话，只怕会愿意倾尽一切代价，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不错，果然快人快语。”孙斌目光灼灼的望着陈磊，眼底带着几许异彩。
当着陈磊的面，孙斌拿出了五个形态各异的棋子摆在桌上，还有两个带着幕布的箱子也拿上了桌面。
“这是什么？”陈磊疑惑道。
“接下来我们来一场王国棋局吧。”孙斌淡淡道：“现有五枚棋子，国王、将军、骑士、士兵、平民，其中国王最强，平民最弱，但是最弱的平民可以战胜国王。”
“五局之中我们各自选择一枚棋子，放在箱子里于对方对弈，在双方决定后同时揭开箱子幕布。”
“棋子用过后就作废，不能用于接下来的棋局。”
“双方还能有一次升级棋子的权利，升级后的棋子可以战胜原先的同级棋子。”
“若是出现平局的情况，留有升级权利的人获胜。”
陈磊略一思索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此刻坐在座位上的他面色平静如水，眼眸中不带丝毫波动，全身心投入到对规则的思考之中。
“陈磊，你真的很不错，居然愿意拿出生命和我对赌。”孙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磊一眼。
陈磊面无表情：“废话少说。”
——棋子有强弱之分，全胜根本不可能。
——那么最好在关键时候使用强的棋子。
——所以第一局要保留平民和国王，选出用途最小的棋子。
很快，双方选好了棋子，第一局的结果是士兵对士兵。
“果然是这样啊。”孙斌对于第一局的结果并不讶异，只是大笑着对陈磊说：“真有你的啊，这么警惕，倒是和我想到一块了。”
“哦。”陈磊淡淡道。
——和我想法一样。
——也不想刚开始就使出全力。
——所以升级的使用方式至关重要。
第二局的结果是骑士对骑士。
依旧是平局。
孙斌不笑了，只是意味深长道：“又这么巧，希望接下来不会。”
“但愿吧。”陈磊面无表情道。
——接下来这局必须拿下。
——这一次对方不可能出骑士了。
——只怕是国王或平民中的一个。
——我到底该选哪一个？
这一次，陈磊和孙斌都沉默了下来，久久没有选择棋子。
房间内的气氛沉重而焦灼。
半晌，孙斌突然间舒了一口气，淡淡道：“互相猜忌没有意义，出棋吧，陈磊。”
“确实如此。”陈磊思索良久，最终选定了棋子。
第三局的结果是......骑士对骑士。
还是平局。
“果然是这样啊。”孙斌摇了摇头，“陈磊你太鬼了，真是玩不过你。”
“废话少说，出招吧。”陈磊不为所动道。
第四局的结果是......平民对平民。
“这一下就尴尬了。”孙斌蹙眉道：“陈磊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还用问吗？”陈磊淡淡道：“明明你想要我赢，非要拿出这种游戏来扰乱我，其实很没有意思。”
孙斌突然间沉默了，随即嗤笑道：“既然你都心知肚明，还想知道方清雪的秘密吗？”
陈磊笑笑，眼神中带着凌厉之色：“为什么不呢？”
自始至终，陈磊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如同一个安静的观众一样，静静看着孙斌一个人表演。
但其实他内心并不平静，敏感如他，已经察觉到了孙斌话语间的暗示，似乎接下来有什么惊人的话要说。
“唰。”顷刻间，室内暗了下来，如同长夜将至一般，浓郁至极的黑暗将陈磊包围其中。
未等陈磊出声质疑，随即一道光影幻化在黑暗之中，赫然是方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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