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言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从时间来看她也该醒了,脉象也还算平稳。她大概是不想醒吧。”
“不想醒?”温纨微微皱眉,“怎么说?”
赵卿言看了一眼木清菡,轻叹:“醒来之后,她还剩下什么?”
温纨叹息的摇头,又道:“多亏小王爷拼死相救清菡才能无恙,剩下的,只看天命罢了。”
赵卿言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垂,眸色清淡:“最残忍不过天命。”
温纨怔怔,目光落在木清菡颊上的烧伤,眯起了眸子:“是啊,最残忍不过天命。天要我亡,不得不亡。”
“天命?”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话,却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温公子可信天命?”
温纨道:“曾经不信,如今已经信了。”
赵卿言并不意外,只是随口轻问:“为什么?”
温纨微微一笑:“因为无可奈何。”
赵卿言笑了,笑容里不无嘲讽:“好一个无可奈何。”
温纨反问:“小王爷觉得可笑?”
赵卿言摇头:“恰恰相反,我如今除了无可奈何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温纨心不在焉:“王侯也有无力之时?”
赵卿言道:“王侯……怕是安逸惯了,手足无措的时候比之常人还要更显无力。”
温纨眼中带着好奇,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小王爷,我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小王爷可否见告?”
赵卿言微怔:“温公子不必客气,尽管询问便是。”
温纨也不客气,直入主题:“小王爷是怎么认出残羽门的路数的?”
赵卿言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着实愣了。
温纨见他呆愣,又特意解释:“我与次昭无意闲聊中听他提及不久之前曾有人入府偷窃,甚至三招之内将他刺伤,颇感意外。次昭武功虽然算不上如何高超,但能三招伤他的人,想来不会是无名之辈,于是多问了几句。都是习武之人,所以……”
赵卿言知他是怕自己起疑才如此解释,连忙道:“只是忽闻之下颇感意外,希望温公子不要在意才是。”
温纨微笑:“小王爷客气。”
赵卿言沉吟片刻,才道:“我双腿行走不便,身体也不是很好,跟随师父习武只是为了保命,甚至连强身健体也算不上。说起保命,也不怕温公子笑话,我特意背下了百家剑法武功,专找几招之内便能躲避破招的方法。加上我自幼在大内玩耍,众侍卫日日切磋练武,记招破招已经成了习惯。”
温纨略显惊讶,继而赞叹:“寻常习武之人熟记本门武艺都要十年寒暑,待有小王爷这般眼力之时怕也要到了花甲。”
赵卿言无奈:“温公子言重,我只不过是为了偷懒罢了。说起眼力,我又何能与温公子相较?温公子如此恭维我,未免有自夸之嫌啊。”
温纨不好意思的笑笑:“同是偷懒,岂敢自夸?”
赵卿言也是一笑:“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能认出残羽门的武功,是因为我见过。”
温纨讶然:“残羽门被灭门多年,不知小王爷是从何见到的?”
看他装傻,赵卿言也不揭穿,顺着他的话笑着询问:“不知温公子可知大内有一名侍卫叫做夏芃?”
温纨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抓青衣盗的那个?”
赵卿言微笑点头。
温纨失笑:“早闻青衣盗大名,一直想知道这位侍卫是何般模样,可惜这次恰好离开,白白错失了机会。”
赵卿言道:“夏大人相貌颇为俊朗,温公子若是想要见他,我将他唤来便是。”
温纨连忙道:“每日都见他们来去匆忙,怕是公事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我又怎好因为区区小事烦劳夏大人?若哪日夏大人得闲,我去登门一见便好。”
赵卿言听他意思不像随口敷衍,倒像是真的好奇夏芃,便顺口道:“我离开了这许久,也要过去简单询问一下这几日的情况。若温公子无事,明日不妨与我一同过去?”
温纨一点都没客气,欣然同意:“那就多谢小王爷了。”温宁看着自家少爷一贯不红不白的厚脸皮,不由暗暗叹气。
赵卿言余光恰好瞥到温宁在温纨背后唉声叹气的样子,险些笑出来,连忙轻咳一声忍住:“温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倒是我还要拜托温公子帮忙一看,夏大人的身手是否是残羽门的路数。”
温纨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顺着他移开目光前的方向转身看去,扫了一眼神情如常的温宁,似是猜出了什么,却只能忍着,转回身来:“夏大人姓夏,倒像是残羽门门主的姓氏。素闻大内要求严格,夏大人不曾说过他的门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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