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蒋士则踱步到众人面前,众人纷纷避退,他一哈腰,喊了声嘿,众人轰然奔走,你推我挤,跌倒葫芦一般摔倒了一串,煞是狼狈。
蒋士则哈哈大笑,迈前一步从人群中把吴慈飞揪了出来,拎在手里向众人介绍道:“这个人,他帮了我,就是他通风报信说负心子勾结田牟要害我,我才有所准备,否则,烂成肉泥的就是我啦。不过,我不感激他,这老儿凭高官得坐,骏马任骑?凭他的本事?他有什么本事,不过会吟几首歪诗,会写几篇应景的狗屁文章。他于魏州有大功吗,没有!他狗屁功劳都没有,混吃混喝,一无建树。他能有今天,不过是他运气好嘛,遇到了先帅,他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靠的是田家。可就这么一个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把田家给卖了,这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猪狗不如的货色。你们说,我还要不要留着他的狗头?”
吴慈飞被他当众扒了皮,羞愧的无地自容,面色发青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堡在他腿弯上踹了一脚,吴慈飞跪倒在地,陈堡用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吴慈飞乖乖地低下了头。
陈堡用刀在他瘦弱的脖颈比划了一下,正待砍下。
蒋士则却喊了声慢,环顾左右,大声问:“我们的田大将军呢?”
两名卫士将受伤被擒的田牟押了出来,田牟左膝盖被人用枪杆打碎,站不住身,蒋士则便蹲下跟他说:“你父亲吃他儿子杀了,我如今赏你一个机会,让你杀了他老子,咱们两家的账就算一笔勾销了,如何?”
使个眼色让人扶起田牟,将一口带血的刀交在他手里。
田牟颤抖着举起血刀,瞄定吴慈飞的脖子,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砍了下去,准头尚可,力道差了点,刀卡在吴慈飞的脖子上,后者的人头还在。
吴慈飞纵身跃起,捂着脖子,狂呼乱叫,夺路而逃。
蒋士则连连拍打心口叫亲娘,又向左右道:“我没想到田参谋如此凶猛,当真是……虎子无犬父啊,哈哈。”众人也跟着笑。
田牟趁其不备,猛然夺了卫士的一口刀,纵身扑向蒋士则。
蒋功普早有防备,横腰一棒抽去,田牟翻身摔倒,左右卫士乱刀砍下,顿成肉泥。
吴慈飞跳了一阵,想往外跑,被卫士用枪杆抽断了小腿,摔倒在地,抽搐着,就是不肯死。
目睹此惨景,众人面容尽失,不要说说话,连气也不敢长喘。
蒋士则叹了口气,摆摆手,蒋功普提刀上前结果了吴慈飞,又吩咐将众人暂且押下,召军医处置了伤口,这时参谋梅成谷披着一件黑斗篷走了过来。
见满地的血腥,忍不住呕吐起来,蒋士则蔑视地哼了一声,对蒋功普、陈堡说:“去把怀礼接过来,就说他哥吃田牟勾结吴慈飞杀了,我让他做节度留后。”
梅成谷吐罢多时,擦擦嘴走了过来,刚要说话,忽然一阵恶心,忙捂着嘴跑到一边继续吐,这回把黄疸都吐了出来。
蒋士则摇了摇头,这个狗头军师,若是一点本事没有也不尽然,奈何胆子太小,终难堪大用啊。这中间元夫人也醒过来,见到儿子惨死的形状,嗷地一声又昏死过去。
蒋士则提了一壶酒,喝了一口在嘴里,漱漱口,噗地喷在元夫人的脸上。
元夫人醒转过来,不敢看儿子的尸体,只是嘤嘤哭泣。
蒋士则道:“你儿子让田牟杀了,我已替他报了仇,你无须太过伤悲。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再扶你侄儿田怀礼做留后如何,你不是最喜欢他知礼懂事吗?我今晚就把他生母杀了,你是他的嫡母,将来亏待不了你。”
元夫人骤然睁开眼,放出一道冷光,却又是妩媚地一笑,道:“你休想再摆布我。”
蒋士则愣怔了一下,不解她要做什么。
元氏从容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握在手中望自己脖子上猛地一戳,一股血箭射在蒋士则脸上,众人连忙救起蒋士则。
蒋士则大叫救人,众人忙夺下元夫人的玉簪,止住血,伤势虽重,性命暂且无忧,只是不能言语。
蒋士则擦了把脸,心里略有些内疚,但马上又硬起心肠,说道:“要做贞洁烈妇?哼,我偏不让你如意!”吩咐左右:“治好她的伤,我与她尘缘未了,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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