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盛没有隐瞒，他这一身凄惨的模样，想瞒也瞒不住啊，大口咽下一口吸血鬼之恋后，哀叹着说道：“还能怎么样，我家破产了呗。”
“不应该吧？”常笑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你爸妈两个人还是分开，各自经营一块生意的，而且做得都很不错。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你们家生意后面变差了，也不该才短短不到两年就破产吧？”
听到这里，费南盛一脸凶狠的表情，奋力扒拉了几口饭，就好像把吸血鬼之恋当成仇人吃下肚一样，恨恨说道：
“还不是都怪这些该死的妖兽！我家以前的生意是不错，但我爸是开旅行社的，现在谁还作死旅游？我妈本来应该还好，因为她是经营房地产的。但好死不死，刚刚孤掷一注大举借债拿了好几块地，开发了雪岭小镇、终南诗意等等高档别墅群。总之，就是主打郊区甚至野外的房地产，开发成别墅，专卖给有钱人用来度假。然后，这些妖兽突然就蹦了出来，你说呢？”
这运气，还真是有点背啊，常笑有些唏嘘。
而费南盛则看着常笑，心里颇为不痛快。
想想大学那几年，他整日里泡妞、唱K、逛酒吧，好不快活，而常笑这个屌丝每天就知道躲在宿舍里打游戏，不然就是看小电影。
快毕业那会儿，他还像可怜一条狗一样，假装大方的邀请常笑去他家公司里上班，过过嘴瘾。
才短短不到两年，他就落魄得饭都吃不上。而常笑，虽说只是个保安吧，却能替刘星争取来海蓝云霞的区域代理商资格，绝对跟企鹅公司老板沾亲带故。
刚才他也偷偷看了一下菜单，知道常笑这一顿饭就花掉了两万多，简直比他以前还要豪横。
不甘心啊，凭什么？
聊着聊着，冯文霞再次推门进来，第二道菜也上来了，同样一个大锅盖盖着。
品尝过了吸血鬼之恋，这次常笑等人早已不再忐忑，刀叉筷子纷纷举在手里，跃跃欲试。
冯文霞很满意食客的反应，满脸横肉抖动，掀起锅盖说道：“不死冰泉，请慢用。”
顿了顿，又贴心的问道：“需要我介绍一下这道菜的做法吗？”
“这……不用了。”看清了不死冰泉的品相之后，常笑还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挥挥手让冯文霞离开。
哪里还需要介绍，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啊，毕竟那么一个硕大的蟑螂脑袋空壳就摆在菜盘子一角当装饰。
吃过大龙虾拼盘的人应该能想象出来那个画面，就跟龙虾拼盘类似，只不过从原本的龙虾头空壳，换成了大蟑螂脑袋。
所谓不死冰泉的“不死”，原来是指有“不死小强”之称的蟑螂。
除了装饰用的空壳之外，菜盘子中间是一座用巨大冰块雕刻而成的小型“冰山”，然后从“山顶”往下浇淋下来很多五颜六色、黏乎乎、鼻涕状的不明流体。如果不去想象原材料到底是什么的话，看起来还真的很像一座唯美的冰冻喷泉。
温学明简直是变态啊，似乎钟情于生吃，常笑甚至都不太需要思考，就能还原出整个烹饪流程：准备好“冰山”，切开蟑螂壳，双手举起蟑螂的大肚子，放在“冰山”上用力一挤，让那些五颜六色的不明流体从蟑螂屁股里喷涌而出，均匀覆盖“冰山”每一角……
常笑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的想象力，还没来得及将脑海里那些限制级的画面通通甩掉，姚倩就很贴心的递过来汤勺：“请。”
算了，好歹有之前吸血鬼之恋的反差打底，常笑对于不死冰泉还不至于太过抗拒，拿着勺子找了找，最后挖了一勺看起来相对没那么恶心的不明流体，放进了嘴巴：“咦……诶……嗯……嗯~”
不死冰泉卖相实在太过“惊艳”，哪怕常笑的反应跟之前一模一样，姚倩也不敢直接吃，而是问道：“嗯个屁，快说，口感怎么样？”
常笑也不卖关子，一勺一勺往嘴里塞，边吃边说：“吃起来就跟奶油冰淇淋一样，不过要好吃多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怕了，好好一座“冰泉”很快就被一勺一勺挖得“千疮百孔”。
紧接着，最后一道菜八面玲珑心也被端了上来。
见识了前面两道菜，常笑等人虽然知道这最后一道菜肯定也是美味异常，却也早已做好了承受视觉冲击的准备。
意外的是，当冯文霞掀开锅，众人不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赏心悦目。
因为八面玲珑心是一大盆的羹汤，除了翠绿色的汤水之外，可以看到硕大瓷盆里主要装着一大团椭圆体晶莹的凝胶状物质。
大体上看，有点像把鸡蛋完整打到碗里，再放大几十倍的样子。不过鸡蛋黄是金黄色的，而那团凝胶状物质则是乳白中带着一条条翠绿色点缀，看起来很是清爽怡人。
这道菜也是常笑等人，唯一一道单靠看，看不出原材料是什么的菜，不禁问道：“大姐，这道菜是怎么做的？”
但很快，常笑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冯文霞紧了紧自己的围裙，双手虚空比划：“就是把大蜘蛛的肚子这样子举起来，用力一挤，就成了。”
一句话，说得众人胃口大减。
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吃着美味不就好了吗？干嘛多嘴多舌。
一口“不宜想象的胶状物”下肚，好吃得费南盛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给咬了，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已经不在美食上面，而是问道：“常笑，你在企鹅公司里当保安，经常见到慕楠吧？”
“啊，是啊。你……”常笑脱口而出，突然才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微妙的盯着费南盛：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邻近毕业那会儿，慕楠当过他女朋友。不过慕楠现在早就已经是我的玩物了，啊呸！是我的得力助手，而且……
常笑心中暗自嘀咕着，倒没有什么不爽。因为慕楠早就跟他赌咒发誓了好几次，声明她最多就被摸了几下手，而且慕楠至今还是那个。
费南盛可不知道如今慕楠和常笑的关系，继续问道：“她还没结婚吧？有没有男朋友？”
果然！
常笑像看一只癞蛤蟆似的看着费南盛，心说，哪怕没有他跟慕楠的关系，就费南盛现在这副德性，竟然还敢惦记慕楠。
算了，做梦是不犯法的，常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尽量委婉的劝说：“她还没结婚，男朋友的话……应该算有吧。”
“哦。”费南盛看似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低下头扒饭，实际上心中正在冷笑：常笑啊常笑，你以为混了个保安，跟老板沾亲带故就有机会追慕楠吗？还想骗我，什么叫应该算有？你抢不过我的，我有慕楠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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