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人天生就有可以让自己幸福的能力, 乐悦认为自己也是这种人,但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另一个人;有种人会情不自禁地毁人并自毁,白瑾知道自己是这种人,但仍然想念曾经的那个自己, 虽然明知道回不去了。
乐悦知道程锦认为他们是初中才认识的,其实不是,小学二年级时他们也同过一年班, 但那时年纪太小,而且一个教室有将近七十号人, 程锦不记得她也正常。
她会对程锦有印象是因为有一次课间休息时她偶然听到他在给周围的人讲故事, 一个成语故事“爱屋及乌”, 喜欢一个屋子时会连带喜欢上屋顶的乌鸦, 喜欢一个人时会连带上喜欢上那个人的一切。
她好奇地看着程锦,她觉得这个男孩很有趣。
乐悦对程锦的那一丝好感像颗顽强的种子,在漫长的岁月后开始发芽。
初中时乐悦和程锦又同班了,恰好是邻座,中间隔着条过道,一起聊天的时候还挺多的,但活泼的小女生并不缺朋友, 此时乐悦对程锦只是稍有关注。
再后来程锦父母去世, 程锦不再有开怀笑容, 这种反差让乐悦越来越注意他。她开始体贴地帮程锦各种小忙, 就为了看他对自己露出微笑。倒也没同学因此说他们的闲话——因为此时的程锦非常令人同情。这一年, 乐悦成为了程锦最好的朋友。
高中, 乐悦和程锦依然同班,她知道时高兴了好几天。
分座位时,她被分到程锦前一排,她为此高兴了好几周。
高一下半期分文理班,程锦选了理科,乐悦不偏科,所以她没怎么犹豫便也选了理科。
两周后,乐悦生日,程锦送了礼物给她,但没去参加她的生日会,他说晚上不方便出来,因为不想留他奶奶一人在家。
程锦送的生日礼物是精装版的《小王子》,乐悦以为她会是他的玫瑰花,当晚生日聚会过后她脑子一热就给程锦写了封信,贴上邮票,冲到街角投进邮筒里。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惴惴不安,终于她忍不住问程锦:“有没有收到我的信?”
乐悦邻座的柳睿伸长了脖子:“什么信?”
乐悦趴到桌上,脸冲着程锦那边:“不会被你奶奶收到了吧?”
程锦笑了:“没有,我收到的。”是他奶奶收的,但她原封不动地转交给他了。
乐悦有点脸红:“然后呢?”
程锦笑道:“然后下一节是英语课,要默写课文。”
乐悦“嗷”地惨叫一声,找出英语书抱佛脚去了。
柳睿也扭回头背书去了。
问过一次,便不好再问第二次啊,乐悦观察了几天,程锦根本没任何表示嘛,除了在她发呆时会提醒她要交作业,也会说起要月考了之类的。难道程锦的意思是学习第一?乐悦眼睛一亮,找出年级排名榜研究了一下,等她杀进了前二十,那就没问题了吧?
高二结束了,乐悦拿到成绩单时乐了,杀进前十五了,嘿嘿,还超了程锦两名,她找出信纸,又写了一封信,写完一遍还重抄了一遍,再次冲到街角把它投进邮筒。乐悦等了一周都没收到回信,打电话去问,程锦家里根本没人啊!
乐悦郁闷了几天,决定先放下这事,痛痛快快地先把暑假过完再说。有同学约她出去玩,她便去了,她交友广泛,并不局限于成绩好的同学,玩么,还是那些不乐意读书的人更会玩。
这次,乐悦要去的地方是金月俱乐部,她听说过这个地方,她爸妈肯定不会让她去,但他们一向对她放心,就算她不回家都没关系——只要打电话告诉他们她在同学家留宿就行。
当晚,乐悦和刘珊化了妆后混进了夜总会。
刘珊叫了饮料,色彩缤纷的,甜丝丝的,乐悦喝了很多,喝到后来刘珊不知道上哪去了,乐悦去找她,灯光眩目,她的头很晕,扶着墙才能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她看到了在一群人中间的刘珊,她软绵绵地喊:“刘珊,我要回家,我先走了。”
房间里有人醉熏熏地笑:“珊珊,你这个朋友挺漂亮啊!”
男人走到门边来拉乐悦,被她挡开了,那人笑眯眯地搂住她,乐悦吓得尖叫,拼命挣扎。
“哟,这性子还挺烈……”那男人把乐悦的反抗当成情趣。
不过,乐悦的指甲不是白长的,她抓破了男人的脸,男人恼怒地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旁边有人笑道,“给她来点药就乖了……”
“刘珊!刘珊!……”乐悦喊了很多声,直到声嘶力竭,但没得到一次回应。
乐悦不记得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清醒时从不敢仔细回忆,但那些片段总在黑夜降临后出现在她的梦里,一次又一次,直到那些人的脸被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
乐悦在黑暗中醒来,也不是纯粹的黑暗,远处墙上有盏快要退休的昏暗小灯。
她全身都疼,努力挪动身体,手指四处摸索,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没有盖的木盒子里。
她爬出盒子,没能站稳,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扶住旁边的一个台子才没摔倒。
她察觉到手下是冰冷僵硬的东西,凑近了仔细一看,那是一个没有生息的枯槁老人,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发现周围的台子上也都是死人,她疯狂尖叫,跑向出口,但大门是紧闭的,她凄厉地哭叫着捶门:“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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