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空气凝固了，只有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不断飘荡，一盏节能灯亮着，杨武盯着小鬼，对方这句话一出证实了他的猜测，看来这件事确实没那么简单，海南黑白两道都被齐明远抓在手里。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鬼摇摇头，“我也很疑惑，他已经是省书记了，想不出来为什么还要暗中扶植一个黑帮抓着海南黑道。”
张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扔给杨武和陈文清一颗，自己点上吸了一口，看着烟雾往上空飘散道，“我来告诉你吧，因为这件事不是他能做主的。”
小鬼眉头一皱，“可他不是省书记吗，还有什么不能做主的。”
“省书记算个什么东西？”
本以为张涵要继续往下说，杨武也屏息凝神在听，可张涵却一挥手，“把小鬼带走，让他把所有细节问题交代清楚。”
广源点了点头，把小鬼带走了，陈文清则跟着去了，接下来张涵笑着看了成严一眼，“嘿嘿，你我就不问了，懒的……有人开口就够了，我费那个神干嘛？”
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成严急了，小鬼已经开口，齐明远倒台只是时间问题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死扛，现在是争取宽大处理的最后机会了。
“等等，我说，我全说！”
张涵嘴里叼着烟回头看了他一眼，“真他妈贱，刚才不是嘴硬吗？可老子现在不想听了。”
说完对杨武一挥手，“这老东西谁也不要管他，当拒不交代处理，有小鬼一个开口就够了。”
杨武点点头和田建中准备走出去，成严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要求交代！你们做笔录啊……一切都是齐明远让我干的！”
“砰。”
审讯室的房门关上，照明灯也跟着关上了，一盏非常昏暗的灯打开，灯光从成严头顶倾泄而下，照亮了他待的那一小块地方。
此时成严内心已经濒临崩溃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抢在小鬼前面交代，肠子都快悔青了，最后的机会居然平白让给了别人。
深夜一点半，市局五楼一间办公室的窗户透出光亮，杨武和田建中都没有离开，正在看小鬼的供词，厚厚一本全部看一遍得两三个钟头，更别提交代完得多久了。
看完之后杨武揉着酸胀的眼睛，叫道，“小刘，给我泡杯浓茶。”
半天没动静，杨武又叫了一遍，“小刘？小刘！”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睡眼惺忪的文职警员，揉了揉眼睛，“杨局您叫我？”
“嗯，给我泡杯浓茶，你要是实在顶不住就回家睡觉吧，不过明天一定要准时上班。”
小刘立刻出去，一分钟后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送到杨武手上，杨武先闻了闻提神，可谁知道一阵心旷神怡之后更瞌睡了，眼皮忍不住发颤，揉了揉道，“老田，要不要也给你泡一杯？”
田建中仍然低头在看东西，头也不抬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还好。”
杨武苦笑了一下，从年龄看田建中和杨武差不了几岁，可是论精力，杨武全然不是对手，田建中甚至比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还能熬夜。
“老田，让眼睛休息休息吧。”
田建中仍旧头也不抬，“老杨，有事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杨武喝了口茶，站在窗前看着被夜幕笼罩的海口市，大街上各种霓虹招牌和路灯点亮了黑暗，白天车水马龙的街道半天才能经过一辆车。
“老田，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跟你直说吧，我很欣赏你，想留你在海口市局工作，如果你想要，我这个局长也可以让出来给你。”
田建中忽然放下文件夹抬头看着杨武，“老杨，我这人脾气可不好，但是与你公事的这些日子让我发现，我们是一种人，只不过你比我更聪明，我这人笨点。”
“哈哈哈……”杨武笑了笑，“听你这口气是不太愿意。”
田建中也笑了笑，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再说吧。”
刚说到这房门被推开了，陈文清急匆匆走进来，没想到他也没睡。
“老陈！”
陈文清摆了摆手，对杨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睡得着吗，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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