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是个明白人，第一次在凯达公司见到张涵，就感觉这个人深不可测，现在也终于才明白，这盘棋的棋手就是张涵。
“喂涵哥，刚才有几个日本警察来市局了，还有省公安厅的人。”
电话里传来张涵伸懒腰的声音，显然还没睡醒，“省公安厅？没想到左伟这个小垃圾还不死心，想从这件事上找突破口，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嘟嘟嘟……”
海口市警察局杨武办公室。
“当当当……”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肩膀上扛着三级警监警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满脸的坑坑洼洼，后面还跟着几个警员，警衔也都不小，那两名日本警车也紧跟其后。
杨武看到这眉头一皱，“孟政委，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孟国良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笑容，“杨局，上头有命令，所以耽搁，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东京都警察本部，搜查一课，暴力犯罪系的警视正，青木八郎先生，这位也是暴力犯罪系的川越隆先生，两位奉命来调查上次海口工会发生的冲突事件。”
杨武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和孟国良还有其他几名省厅的同志握了握手，“呵呵，有失远迎，过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我们怕杨局公务繁忙，没敢打扰，来了就来了。”孟国良笑道，脑子里却不断想着怎么能把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推给杨武，只要杨武一走，这个市局局长的位置他就唾手可得了，也不用待在省厅那个不高不低还没有实权的政委位置上。
脑子里在怎么算计对方，可明面上该笑的还得笑，该拥抱还得拥抱，那两个日本警察不这么想，杨武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容，把手伸过去，“你们好，欢迎来海口市局，我是市局局长杨武。”
说完杨武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可对方居然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要和杨武握手的意思，川越隆还好说，这个青木八郎面无表情中带着点傲慢，连杨武看都不看。
杨武看着孟国良，“孟政委，带翻译了吗？”
“他们……”
“我们会说中文。”青木八郎道，但是中文说的很蹩脚，语法还行，发音简直一塌糊涂。
杨武索然无味把手抽回来，还没正式开始接触就感觉这几个人都来者不善，特别是这个青木八郎，日本方面不可能派两个草包过来，而省厅也不可能派个草包衬托日本人有多NB，杨武深呼吸了一口，看来这次有的折腾了。
既然对方不肯跟自己握手，只好对孟国良他们做了请的手势，让他们坐到沙发上，不去管那两个日本警察，接着自己也坐回到办公桌后面，把几个文件夹放进抽屉中。
“孟政委，我早上已经接到了省厅龙厅长的电话了，说公安部对他们下了命令，要求严格调查上次海口工会发生的事，绝对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冲突，破坏两个国家的深厚友谊。”
孟国良低着头轻蔑了笑了笑，这里的人谁不明白，和日本有个狗屁友谊，不过是走个过场，让日本不要狗急跳墙而已。
杨武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的七七八八了，马上就能结案。”
孟国良抬起头，一股杀意从眼睛里透出，准备向杨武发难，杨武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紧张，他这根老油条双手抱胸往椅子上一靠，跟着露出微笑看着孟国良。
“杨局，这件事本不该我们插手，我们对杨局的办案能力一直持肯定态度，可这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的能力让不管是龙厅长，还是公安部还是外交部都大失所望，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专案组也没有成立，事发一个星期之后的今天，案件也毫无进展，如果这种事在市局经常发生，杨局，我这个做兄弟的不得不替你的前途担忧啊……”
说到这孟国良语重心长叹了口气，“哎……”
“小刘。”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杨武的秘书进来看着杨武，杨武道。“给省厅的同志泡杯茶，人家大老远过来我都给忘了。”
说完笑呵呵拍了拍额头，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道，“老同学，我们就不用玩这些弯弯绕了吧？十几年前在警校我们早就把对方的脾气摸透了，几年前你从市局的常务副局长调走，我就感觉你要平步青云，可到现在才升到政委，你不当家不知茶米贵，最近海口发生的事你也都了解了，我既要配合中央纪委同志的工作，还要提防那些犯罪分子趁火打劫再次搞出破坏性的动作，哪有那么多时间？你们省厅的同志整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不要以为所有的警察也都这样，全世界都跟着太平无事，我们忙得很呢。”
“你！”孟国良眼角一阵狂跳，刚想发作突然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蒸腾的热气吓了他一哆嗦，一肚子火也下去了一半，瞪了一眼端茶的秘书，又看着杨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做警察的当然也有闲暇的时间，可一旦人民需要我们，立刻就得玩命。”
杨武连忙点头，笑呵呵道，“是是是，我那么说只是想让你理解我们市局最近每天都在玩命，所以有些事能抽出手来去办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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